【北大x北师】元夕
前言：这篇是cp向！顺便宣宣可以来玩
北师将最后一盘菜放到桌上，门铃终于响起。北大一大早就被叫去开会，过了晌午才回来。北师放下两副碗筷，门口传来“吱呀”的声音。
北大推开门进屋，神情很是不善。想来新年才过没多久，就被部里急吼吼地叫去谈话，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作为他们这些人在某种意义上的领导者，北大确实承担着许多光环，但这也意味着他需要承担的责任更多。东三省沦陷之后，无论是师生还是他们，都觉得胸口像是郁结着什么气似的，呼吸愈发困难。他们需要一场涌潮，但也被日渐压抑的氛围化为了暗流。
“先吃午饭吧。”北师刚从屋里出来说完第一句话，就被对方紧紧抱住。
…
他们维持这种关系有一阵子了。从外人的角度看来，他们的兄友弟恭表演得非常成功——上次清华约他俩去跑步，休息的时候清华看着累得瘫在跑道上还不忘斗嘴的两人羡慕地说我也想有个兄弟姐妹云云，被两人报之以默契的微笑。从形式上看来，他们甚至符合作为一对夫妻的全部要素——同进同出，料理对方的事务，交流生活中的所有事情，以及满足彼此的一些需求。但两人都清楚，这绝非爱情，似乎也并不是亲情。那种行为像是兄长的单方发泄与他的单方承受，而打理家务与交流，似乎更像是一种弥补，尽管不知道能弥补什么。
北大此时与他没有过多的交流，或者说，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在倾泻自己无处安放的情绪。北师咬着牙忍耐，他也晓得忍耐无用，因为对方的一大乐趣便在于看着他隐忍着痛苦的神情被自己破坏。
之后，兄长仍然死死抱着他不肯放手。北师推了推他，却发现他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北师叹了口气，也闭上眼睛。
北师醒来的时候，下午四点已经过了。北方的天黑得早，白色的月亮已经浅浅地挂在东方，天色将晚。他缓缓坐起身，披着一条单薄的毯子望着窗外空荡荡的树梢发了会呆，才缓缓穿好衣服下地出了房门。
北大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着他先前做好，但没来得及吃的午饭。饭菜已经凉透了，油花凝结成固体浮在菜汤的表面，北大这么一个崇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竟然没有知觉似的，吃得很快。冷的饭粒很硬，他梗着脖子，吞咽得很困难。
北师坐到他对面，柔声道：“冬天吃冷菜对身体不好，叫师傅用食堂的灶火热一下吧，现在正好也快到饭点了，顺便的事，或者我用小厨房也可以。”北大没有出声，甚至没有抬眼看一看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将食物往嘴里送的动作。北师无言，只得坐在他对面，静静地望着他。
北大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碗筷。北师很自然地接过，将用过的碗筷收进厨房，预备晚上洗。“今天是元宵节了。”北大望着他的背影，冷不丁冒出一句，“这几天前门有庙会，离这里不远，一起去看看么？”
北师的背影顿了顿，“……为什么问我？”
北大有些意外，笑了笑：“为什么不呢？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吧。”他补充了一句：“两个人。”
“好。”北师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冬天的京城略有些萧瑟。天色暗了下去，在电力尚不充足的年代，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充当照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呼出的热气在冰凌凌的空气中凝结成白气。北师裹紧围巾，吸了吸鼻子。
“手伸出来。”北大走在他身前半步的位置，冷不丁道。北师虽然疑惑，但也顺从地伸出手。北大握住他的手，手指钻进他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北师微微一怔，但见对方神色如常地牵着他往前走，也只得顺从地跟着。两人沉默地牵着手，走在刚刚入夜的大街上。他的体温偏低，于是对方的体温隔着两层手套传来，微微灼烫着他的掌心，像昏黄的路灯。
前面不远处灯火亮起来了，也能听见喧闹的人声与锣鼓声，人也渐渐多起来了。“被人看见牵手不好，像高中女生似的，放开吧。”北师挣扎了两下，但没挣脱。“没事，人太多怕一会不好找你，不要走丢。”北大笑了笑。
“……兄长，我其实只比你小四岁而已。”北师无奈道。北大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麦芽糖，不过你现在大概不喜欢了。豌豆黄呢？或者别的……”
“……灯笼吧。”北师转过头，看见一对举着灯笼笑闹的兄弟，哥哥大约刚上高小，弟弟大约五六岁，正互相追逐打闹，身后不远处跟着他们的父亲，满面愁容地喊着“当心”。他望着兄弟俩手里的灯笼中晃荡的火光，轻声道。
北大愣了愣，笑道：“这倒是，小时候每年都会买的，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了。走，我们去看看吧。”
“哟，给相好买灯笼？”灯笼铺的老板是个热情的大叔，见两人学生打扮，招揽道，“今天好多学生来买灯笼，成双成对的。女学生的话，最喜欢……”
“……那款兰花图案的吧，兄长。”北师指了指后排一款偏素净的灯笼。
“哦，原来是兄弟啊。瞧我这眼神。”老板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哥长得忒俊了，我平时见得少，以为只有女娃娃能长这么好看呢。”
“猜到你会选这款。不过毕竟是元宵节，还选个素色，未免有些太冷清了。”北大笑道，指了指最高处的一个，“选那个虎头的？颜色也喜庆些，形状也特别，你觉得呢？”
“好。”北师点了点头。“好嘞！”老板伸手取下高处的灯笼，“做哥哥的好眼光，这个是最贵的，但还是卖得好，就剩这一个了。”灯笼用竹条糊出了虎头的形状，外面糊着红的橙的彩纸，还用金线做了装饰，黄白的火苗透过彩纸，投下一片暖红的光色，像深夜的一炉火。
“前面还有灯谜，你们读书人大概会喜欢。”老板“嘿嘿”地笑了笑，“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这么大了还能一起出来逛庙会。我家那俩，啧啧，才几岁，一见面就打，孩子他妈拉都拉不住。我再过会就收摊了，冬天天冷，你们也还是早些回家。”
“多谢。”北大笑着谢过老板，让北师提着灯笼：“我们去看看灯谜吧？”
“好。”
猜灯谜的地方是一堵灯笼挂成的墙，每盏灯笼底下挂着张纸条，写着谜语。庙会快散场了，灯谜处人不多。两人一条一条地翻看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猜着。为了游戏的乐趣，这里的灯谜并没有什么难度，对于这两人来说更是简单。两人绕到灯笼墙的背后，给穿行的人流让出道路。
“花香扑鼻……打一小说人物？”北大笑了笑，“你觉得是谁呢？”
“……袭人。”北师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花气袭人知昼暖。”他取下另一张纸条，“这个倒是很有意思。”
“哦？说来听听？”北大笑了笑。
“南方比拟小。猜一所学校。”北师笑了笑，“不知道是我们哪位朋友。”
“哪位朋友……好哇，你学会拿我寻开心了！”北大大笑，作势要挠北师的痒。北师笑着躲避：“哪有，你都能被做成谜底了，当成某种意义上的社会认可也未尝不可！”北大不语，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扶住他的肩，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声没吭地吻了上去。
灯笼中的火苗静静地跳动着。这个吻不似先前，显得温和而绵长。
北师沉默地望着他。半晌才淡淡道：“我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有别的工作。”话语里听不出别的感情。
“好。”北大语塞了一下，点了点头。他握着对方的四指，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月亮升到中天，光秃秃的树梢在月面上投下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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